2008/07/17

反擊計畫:行動介入小組-- "WE WILL WIN"_前置探勘

藝術家簡介 Burak Delier

德里爾具有土耳其星辰科技大學(Yıldız Technical University)藝術與設計學院碩士學位,作品融合了游擊隊藝術(guerrilla art)的手法以及絕佳的幽默感,讓觀眾第一眼就為之著迷。他雖然反對媒體,但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各種媒體工具創造出新潮而具震撼力的作品。例如他未具名地在街上四處張貼一名年輕女子的照片,女子以歐盟旗幟為面紗,只露出睜大的雙眼,展現出歐盟與土耳其彼此的矛盾關係。德里爾在這項作品的手法以及影像本身都引起土耳其和歐洲媒體的廣大注意,由此正可看出他的獨特風格。

2007年,德里爾成立了偽公司「反方向」(Reverse Direction),據他個人表示,該公司是要「對平民主義、保守政治以及政府的鎮壓工具大聲說『不!』」德里爾透過這間公司來設計及製作設備,要保護那些希望捍衛自身主體和當地價值的人,並協助對抗新自由主義和國族主義中只專注於消費的偽民主、以及這所帶來的各式公開及隱晦的暴力,寫下另類的歷史。德里爾在「反方向」已經製造了兩項產品:Parkalynch是要抵抗私刑的連帽外套,Madimak '93則是防火服裝,令人想起的是1993年一場左派份子在麥迪瑪克(Madimak)集會時遭到縱火、傷亡慘重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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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耗費兩個星期(2008/7/17~2008/8/3)無休息的連續苦力所做出來的成果,由土耳其藝術家Burak Delier帶領的Counter Attack小組(攝影/拍照:張曉華、行動介入小組:謝玫臻、陳建宏、賴光)進行現地藝術裝置。這對大家來說,都是在挑戰一項不可能的任務,不管是對個人的意志力、體力、肌耐力等,當然還有理智與脾氣啦,都是反覆且無情的戰爭。想想,兩個星期整整,在幾乎困難上廁所或是找東西吃的狀況下,不管風吹雨打、日曬跳蚤、蚊子咬、颱風天,甚至被油漆毒死的風險下,也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樣,就是不間斷的勞動身體。因為藝術家表示,"藝術不能僅是用頭腦思考,或是一件美麗的裝置,應該要透過勞動過程的體驗,去感受及獲得最終的成果"。


在溪洲部落我們深刻的感受到,有一群為爭取原住民人權、土地生存權的弱勢人們,靠自己得力量與雙手,在為自己的家園的存續問題,與政府對抗、戰鬥。藝術家長期的創作脈絡是探討社會議題與弱勢族群的問題,甚至為挑戰公權力及媒體傳播而進行創作。他在尚未來台之前,透過網路看到一篇在溪洲部落自救會布落格上發表的文章,而引發強烈想要來到溪洲部落進行藝術裝置的念頭。因為他發現,在土耳其有一群屬於都市邊陲的移民,從土耳其東部遷徙到伊斯坦堡,僅為覓得工作機會,不管是擦鞋、建築板模工、撿拾瓶罐或清潔工,用自己的雙手努力生存,卻經常受到土耳其政府的打壓與不公平對待。而今,在台灣他亦發現溪洲部落的原住民同胞,在30年前為生存漂流到都市工作, 多半做的是建築板模工,他們為有錢人蓋房子,但諷刺的是政府並沒有保障他們的土地居留權與原住民人權,反而是以「美化縣容、新建河濱公園」為理由,強制拆除他們居住的場所。


本次藝術家為2008台北雙年展所提出的計畫中,除延續他慣有的"社會議題"創作脈絡,更希望透過與當地居民的溝通、協調後,以相同的理念與期望,在溪洲部落這片土地上,設置一幅巨型的黑底白字布旗,並以夜光漆塗料繪製「WE WILL WIN」的文字外框,作品架設的位置原本選定於新店溪河畔的沙地上,希望透過對岸高樓俯視溪洲部落,以象徵社會中貧富的懸殊差距、在雲層頂端與地面基層的居住差異性,也說明著有錢人所享受的景觀特權與社會底層勞動階級的天壤之別。使用夜光漆的用意,其實是希望不管在白天或夜晚讓在對岸的民眾(如:小碧潭站、美河市等),皆可以透過這幅布旗的呈現,彰顯部落居民不輕易屈服的強韌生命力。


前置作業--選點
(1) 2008/7/17_臺北市洲美地區,一個被禁建2~30年的地區,經常被政府單位比擬為台北市的最後一塊素地,終於在不停的紛擾中,這邊的建設開始悄悄的啟動,96年台北市新工處完成了"洲美舊雙溪河之河岸親水暨腳踏車道系統"。如果你曾經漫步在這塊大農業區內,那你一定會知道,這邊沒有完整的道路系統或柏油路面,在民國95年前都還是漫漫黃土或碎石子小徑,不要說汽車、連機車都很難深入這各地區。如今,政府承諾在未來將會有"士林北投科學園區"的都市計畫案,也希望可以帶動洲美地區繁榮與解決人口外移問題。但我覺得洲美地區的頹圮、老舊的街區景色,也是另一種純樸的象徵,隨著都市發展的洪流衝擊下,我們臺北市到底還剩下哪些過去的記憶?




洲美地區的農業區內夾雜著鐵皮工廠




洲美街頹圮的老舊鐵皮房舍與外露的高壓電線


(2) 2008/7/18_台北縣新店溪橋下的溪州部落,透過美術館員工的介紹,我們決定前往溪州部落探勘,有一群為爭取原住民人權、土地生存權的弱勢人們,靠自己得力量與雙手,在為自己的家園的存續問題,與政府對抗、戰鬥。當然不可否認的,政府在此區域劃定行水區、建設河濱公園或自行車道等,除了有美化都市景觀的作用外,也當然是有顧慮到雨天溪水暴漲、水庫洩洪可能帶來的問題,但不可否認的事實,在這塊小聚落的對岸是著名的高級住宅"美河市"建案,往往有錢人的視覺需求,可能會大過弱勢族群的生存權?!到底誰對?誰錯?其實雙方各說各話,我們對於這些抗爭的原訴求並完全了解,也不想隨著學生或有心人士為抗爭而抗爭的心態,去淌這塊混水,只想單純的透過藝術的角度,試圖去了解人與土地間的關連性、弱勢與強權的差別性、人權與尊嚴的自保性....但我們絕對不認同,以"佔地為王"的概念來進行所謂的抗爭行為,即便這塊土地原住民同胞住了30年,但已經失效的法令權益,確確實實讓官方站穩了腳步,現在應該追求的是如何各退一步,透過現有的法令與大家的腦力激盪,在現有的範圍內不管採取退縮、分割或移設等方式,劃定原住民自治區,而執政機關也應該酌予提出實質經費上的補助,以獲得兩權取平衡的解決方案,才是王道。




由居民自行蓋設的鐵皮+混凝土房舍,其功力之深厚,建築系的同學們應該實際走訪一趟,好好參觀、研究一番。




這塊區域的最大問題是衛生習慣與環境髒亂,小狗們身上漲滿了蝨子、跳蚤,生命被這堆蟲子無情又緩慢的吞噬殆盡,而小孩們又無隻的與這堆小狗玩耍,想想看身上或體內會有多少的寄生蟲與健康問題的產生?


(3) 2008/7/19_臺北101景觀台與萬華龍山寺地區,登上台灣第一高的高樓(全世界應該堪稱第二高了吧),試圖尋找藝術家理想中的"視覺貧富差距",但台北並非跟中國或印度一樣,有著嚴重的貧富不均問題,國人的平均所得中間值(也就是所謂的白領、藍領階級)其實並沒有呈現天平兩極化的反差,加上嚴格的都市設計審議規範,何時會再冒出一棟台北101高樓,我想大概又是數10年之後的情境吧?! 萬華龍山寺一直都有著嚴重的遊民、站壁問題,雖然那是臺北市發展的歷史源頭,卻因為東區的崛起與新興產業的發展後,逐年被取代,剩下的是小馬哥嚐試八年而未成功的東西軸線翻轉政策與活化傳統產業、振興觀光的紙上策略。極度諷刺的是,當你站在香火鼎盛、觀光人潮不斷的龍山寺面前,身後的捷運龍山寺地下街卻冷清到只剩下一落又一落的遊民的聚集,對街的酒店街與廣州夜市,不是因為聲名遠播的站壁小姐與摸摸茶店,讓觀光客不敢輕易靠近,就是因為地區沒落,連帶使原本人聲鼎沸的夜市,也相繼失色不少,人群三三兩兩,讓人感觸良多。




與藝術家討論可能使用的地點







由萬華區公所行政大樓頂樓瞭望龍山寺




有時候做藝術計畫時,必須要有著不怕死與冒險犯難的精神,雖然不與以鼓勵,但為了滿足藝術家的需求,也不得不入侵民宅頂樓,試圖找到理想的裝置地點。


(4) 2008/7/20_再度回到溪州部落並探訪被強制拆除的三鶯部落,原住民的抗爭其實是歷史中的悲歌,當你實際去走訪時,不管到底誰對誰錯,看到那樣的情景與他們內心對土地的堅持,不經要搖頭,到底為何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難道不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三鶯部落,只剩下凌亂搭建的木板架,一樣有著衛生環境的致命問題。




當你看到這樣的景象,聽著當地人娓娓道來的心情,其實很想給他們一點鼓勵,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政府拆除的策略是,由原住民警察做為前鋒,手拉著手以肉身抵擋自己的族人進入家園,任由怪手、推土機摧毀徒手建立的家園。這樣的血緣的撕扯與衝突,很難不去思考原來利用人性的弱點也是政府為達到目的的高明手腕之一。




三鶯部落的臨時聚會所,裡面堆滿了其他聚落送來的衣物、糧食與被拆除時來不及整理的劫後物品。




用木板拼裝的自救辦公室,這邊的人們即使面對著樣的環境,還是熱情的接待我們這群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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